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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人情，二选一。

男子，也就是轩辕破终于揭下了神秘的面纱，并不掩饰的出现在众人面前，然而事实上，此间仅有的几人，都已经见识过他的真面目，所以也并没有多少惊讶。

儒将，人皇，德行标杆，为人族先。。。打在他身上的标签太多太多，却对孟紫薇无关紧要。

轩辕破伸出一根手指，静静等待着孟紫薇的选择。

“据我所知，人皇和我身边这位曾经并肩作战许多次，交流心得，相见恨晚，也算一时佳话。怎么，此时你却要用他来当做我的选择内容？”

人皇轩辕破与凤族凤栖炎的交情世人皆知，曾多次交流理想，共同理念，此时人皇却要用林希的安全当作威胁，确实有些唬人了。

“我与他之交在私，共赴理想，并肩作战。然而于公，帝君代表大势，不容抗拒，既是帝君之愿，便是我之使命。放过他便违背了使命，以人情交换，有何不妥？”

“你真要杀我？”轩辕破话音刚落，林希已经沉声问道，神态之间，多有几分背叛的伤怀。

“非我要杀你，只不过要将你带到帝君面前。”轩辕破摇摇头，不去看林希的眼神。

同时背过手去，将急切想要开口的馨儿噤声。

此间之人都是身份不凡，挥挥手都是让一界动摇的存在，自然不存在什么扯皮一说，孟紫薇杀伐果断，决定也做的不拖泥带水，见轩辕破态度坚决，当即就不抱其他希望，轻笑一声，道。

“好，既然如此，我选择让他离开。”

“即使牺牲自己十分之一的神魂力量吗，这可能会对你的天道地位都有影响。”轩辕破确认了一番。

“诱导性的试探没有意义，你我都是果决之人，既已决定，何必多费唇舌？”孟紫薇平静如水，全然不像是即将赴死的心态。

“一个合理的借口总比无端的联想影响要小的多。”轩辕破似乎话里有话，好像在提醒什么，孟紫薇也是聪明人，只是略一思索便想到了不知什么地方。

“说的不错，既然你想知道缘由，那便告诉你好了。于神帝来说，我不过是癣疥之疾，除之也不过解恨而已。而他，则是心腹大患，他若存在，神帝则日夜不宁，怨恨不消。既然如此，何不舍小疾而趋大患？话说，我这么说，你不会后悔了吧。”

轩辕破认真倾听，对于这个理由不置可否，只是记了下来，而后点了点头。

“我即许诺，便不会后悔，便是帝君怪罪，人之常情也无可奈何。你既然选择让他离开，我这便还了你这个人情。”

说罢，轩辕破一步踏入虚无，下一步已经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黑石之前，大手一拍，已经关闭的黑石便再次打开。

“此处可离开东皇宫，直通龙岛。凤，或者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为林希？你可以走了。”

林希眉头一挑，倒是没有出现呼天抢地，苦情不愿离开的桥段，只是对于孟紫薇的选择很不可思议。

“走就是了，我这个分身任务已经结束了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。”

在林希开口前，孟紫薇已经把他的话堵了回去，那种大方的姿态，林希总有种熟悉的感觉，忽然回忆起来，好像曾经自己大包大揽对别人作出承诺之时，也是这样。

放心好了，如果有危险，我肯定不会死扛的，我又不傻。

宽慰，敷衍的语气简直一模一样。

正是因为太像了，林希反而想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来。

“那见雪你。”

“人皇很清楚我是不会离开的。”立月摇了摇头，看了林希一眼，眼神复杂，似有千言万语。

“不管我做了什么，都是为了帝君的梦想，虽然我只是一个复制体，却也依然与东皇宫荣辱与共。此时风雨飘摇，四方觊觎，我更不会就此离去，一定会留下与帝君共赴患难。”

所以轩辕破在给出选择的时候，压根没有考虑过立月，因为他很清楚，立月不会走的，之所以出现在这里，是要看着林希安全离开才算安心。

“只能送你到这里了。待东皇宫重见天日的那天，我们还会再见的。”

立月挥手的幅度很轻，也很重，一股不送抗拒的空间力量将林希卷起，不讲道理的将他送进了黑石之中的漩涡中。

即便林希还有抗拒情绪，面对立月也是无可奈何，双方巨大的实力差距下，让他被迫被送离了东皇宫。

因为一场雨，方圆百里已然没有人烟，离开了林希的存在，竟然罕见的寂静了几分。

“这么急着送走他，是藏着什么东西了吗。”

最终还是孟紫薇打破了沉默，玩笑似的道。

立月没有反驳，只是静静的退至一旁，她很清楚，这出戏剧，暂时还没有结束。

“不属于东皇宫的，都应该离开了。”

轩辕破此时也开口了，黑石的漩涡依然没有关闭，当然不是给孟紫薇准备的，而是，他口中不属于东皇宫的存在。

“然后，就该关起门来扫扫屋子了。”

当老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，馨儿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，情不自禁的扣紧了袖裙，不知所措。

林希离开了，她也完成了使命，唤醒了家族老祖，按理说她应该迫不及待的离开才是，可是此时，却有些不情愿。

“馨儿，你的天赋不弱于我。你的碧水也不是你脱离家族，脱离清源化生的障碍。到最后你就会发现，法有千相，殊途而同归，清源化生诀，重明剑，一定会在你手中更加辉煌。”

“短时间内，我不会离开东皇宫，人皇印依然归属于你，出去后，你就是家族家主，任何人不得有反对的声音。否则，视忤逆我。”

馨儿听着轩辕破毫不吝惜的称赞，听着他赋予自己莫大的权利与责任，本该涌现莫大的荣誉感，对未来的憧憬，对使命的向往。可是此刻心中一团乱麻，竟然没听进去多少，等到最后，终于忍不住道。

“那么，她呢。”馨儿指着孟紫薇，不顾后者一脸错愕，接着道。“老祖要杀了她吗。”

“自然，她是异族，也是东皇宫破漏的罪魁祸首，于情于理，我都没有放过她的道理。”

“可是，老祖刚刚说，欠了她一个人情，可以放过她。”

轩辕破摆了摆手，似有些不耐。“那个人情她已经选择让林希离开了，这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不是吗。”

“可是如果她选择自己离开呢？”馨儿好像要将一直以来的沉默全部宣泄出来一般，即使面对的是人皇，是家族老祖，不容置疑的存在，也毫不退让。

轩辕破看起来并不想回答这个假设性的问题，而馨儿已经替他回答了。“如果是这样，那么林希哥哥是不是要被你带去神帝那边，任凭处置。”

“如果这样，我一定会挺身而出，用我的决心，为他求情，就算无济于事，也不会退缩。这才是应该发生的事情，不是吗。”

“可是为什么，是她作出这样的选择了？”

轩辕破已经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，一对剑眉已经凝成一团，像是在压抑心中的怒气。而作为讨论对象的孟紫薇同样是一脸不可思议，比起她计划中遇到龙一，遇到轩辕破这些不可控制的因素还要意外。
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。”

馨儿忽然双膝跪下，手中托举金灿灿的方印，呈在轩辕破面前。

“不肖子孙，恳请老祖手下留情，放过她一次。”

轩辕破此时气色如常，平静的可怕，平静之下，是谁也无法揣度的深渊。

“为了一个异族？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分身？”轩辕破平静的语调下没有一个颤抖的音节。

“老祖口中的异族，在所有人无计可施的时候，从死神手下抢回了不肖子孙的性命。老祖口中的分身，直到最后，也保护了林希哥哥。”

“她曾经和我打赌，东皇宫内，多的是想要林希哥哥性命的存在，而她，则是坚定保护林希哥哥的一边。”

“我不认为林希哥哥做错了什么，那么就是有人做错了。我不敢质疑老祖，只想捍卫自己认知的对错。”